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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屆-得獎作品

第二屆「創世紀文學獎」 聖經故事獎

雅億跪在地上,雙手使勁,讓綿羊側躺下來。濃密的紫黑色頭髮融入濃密的紫黑色夜裡,稀薄的白霧帶著寒氣,流動著鑽進少婦的外衣。

地中海的珍島馬爾他,是我生長的地方。 乾旱的炎炎夏日,多雨的陰鬱冬天,這舉世難尋的古怪氣候,折磨人的同時又讓人刻骨銘心。

加利利湖畔,芳草萋萋,海天一色,湖水已將古老的石塊洗刷得圓滑,來自黑門山的約旦河正將水流送入加利利湖的胸懷。然而,這一切美好都與我無關。

天色還亮,月牙兒倒心急,已經高高掛上,我烤了兩張餅,剛在帳篷外坐下,望見前面山坡上有個女人的身影。

夜,已經深了。月光照耀著約旦河水,也照耀著耶利哥堅固的城牆。近來隔岸風聲催逼,約旦河東數月之內戰亂頻繁,全城居民沸騰不安。即使在這樣看似平靜的深夜裡,也總有一些人輾轉難眠。

一路迂迴上升的山路,讓何西阿有些氣喘吁吁,他急著上山,腳步沒有停下來。時間還很充裕,他只是想早一點到達山頂,在山上多待一些時間。他盡力趕路,上到山頂。

第二屆「創世紀文學獎」 短篇小說獎

光緒十年,即西元紀年1884年,法國人炮轟福建水師。 同年10月4日,週六晚,月食夜。 浙江,溫州,城中各處焰光沖天。

蟬鳴唧唧,一聲追著一聲,阿傑無力地躺在床上,明明累極了,卻沒有合眼。他用手捂住耳朵,但蟲鳴似乎能鑽進指縫、鑽進腦袋,為心中煩躁再添上一把火。

舅舅把自己掛在菜園那棵大樹上,就對著他們從前住的房子。那是六月裡難得涼爽的一個週六晚上。舅舅住的那條街街尾的鄰居惶恐地報了案。

手術室的燈漸漸地暗下去,我還躺在手術台上。 沒人通知我手術結束。

燈下,若萍鉤織著女兒盼盼明日婚禮上將戴的髮網。

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工作坊,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聲,明恩拿起工作台上的白色長衫,像舉行神聖儀式般,小心翼翼地穿上,任陽光灑在身上。

第二屆「創世紀文學獎」 散文獎

外賣排起了長龍,狹窄的走廊裡擠滿了人,大片的口罩裸露著無處安放的雙眼。當表情被遮住一半,身體語言在密閉的空間裡被無形放大,低頭滑手機的迅速,左右腳的支撐站立不停交叉,口中刺耳不耐煩的「嘖嘖」聲。

我有一雙運動員的腳,寬高超標,大腳趾有點翹。從小它在無拘束的環境下為我效力。後來,我和我的腳離開了運動圈。

安靜的夜,像無聲流淌的暗黑,緩緩滑進了心田,漫過了孤單與寂寥,百無聊賴地,一場斗室裡的遊戲往往在此時展開。

北台灣炎熱的夏天,唧唧的蟬鳴是溫度的探測器,愈是炙熱愈是喊得賣力,像是要把在地底下積存多時的情感全數傾瀉出來。

外婆已經九十多歲了,媽媽告訴我,外婆的帕金森症越來越嚴重,已經不再認識自己的女兒。

如果生命是一天的路程,我已行之過半,卻仍未渡盡黑夜進入白晝——我理所應當地懷疑,至高神用幔子遮蓋了我的天空,以致我與眾多遊蕩的暗影在黑夜裡彷徨。